几个人全然没有注意到,身后的脚步声,越说越起劲。
“什么?竟还有这回事?”
“可不是呢!外头传言说夫人早就把清白的身子给了顾大人,他们两人年少定亲,一时情不自禁也是有的。”
“难怪前些日子顾夫人叫人上苏家抬人呢!当时我就觉得奇怪,若其中有这么个茬儿,顾夫人这么做也就不足为奇了。”
“你们乱说什么呢!夫人和那个姓顾的清清白白,你们竟这般造谣生事,我非撕烂你们的嘴不可!”浅月和青玉气的脸色发青,两个人动作一致,挽起衣袖就要去撕她们的嘴。
“拜,拜见夫人!”几个婆子一转身,对上苏蒹葭的目光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。
“说啊!你们怎么不接着说了。”苏蒹葭神色淡淡的。
就是这样才越发吓人,几个婆子齐齐给她磕头,“老奴不敢了,求夫人饶了老奴吧!”
“浅月,抓一把银瓜子赏给她们,让她们接着说。”府里都传成这样,外头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,苏蒹葭不慌不忙的。
“小姐!”她们都这样说你了,为何还要赏她们,浅月和青玉不解的看着苏蒹葭。
“去!”苏蒹葭一个眼神扫去,浅月不情不愿抓了一把银瓜子赏她们。
“求夫人饶了老奴吧!”几个婆子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接。
苏蒹葭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,“我叫你们拿着便拿着,谁敢不接,立刻拖出去发卖了。”
几个婆子这才颤颤巍巍接过。
“我行事坦荡,何惧他人言,我免了你们今日的活,你们就坐在说,一直说够了为止。”苏蒹葭步履从容,从她们面前走过。
她一走,几个婆子手里捧着银瓜子,立刻瘫软在地。
回到听雨轩。
“小姐,这可如何是好,外头肯定也已经传开了,流言猛如虎,谁又会相信小姐?这些话怕是马上就会传进老夫人和侯爷耳朵里,他们听了会作何想?”
“小姐你快想想法子呀!得立刻堵住他们的嘴才是。”两个丫头急得不得了。
苏蒹葭端起茶盏,慢条斯理喝了一口,“晚了,这些话只怕已经传进老夫人和侯爷耳朵里了。”
不想叫她好的人,这府里可不少,沈青芷怕是早就跑到老夫人面前去告她的状了,至于沈鹤亭那里,这是他的侯府,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中,他怕是第一个知道的。
“小姐,那现在该怎么办?一会老夫人定是要来问罪的,这事丢的可不止小姐一个人的颜面,还有侯爷乃至整个侯府的颜面。”
“你们先别慌,叫我好好想想。”苏蒹葭半敛着眸子,在老夫人和沈鹤亭面前自证清白不难,这件事难的是,京都这么多人,她总不能挨个去证明吧!
再者就是,即便老夫人和沈鹤亭说她是清白的,也不会有人相信,毕竟事关侯府的颜面,即便她真是不洁之身,他们也得咬死了她是清白的,不过等着她的就是病故了。
放出这个流言的人,这是想要她的命!
“夫人,老夫人请您立刻过去一趟。”几乎她才坐下,徐妈妈就来了。
这是,老夫人已经知道了!
浅月和青玉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。
流云居。
因着怕沐云舒着了风,屋里门窗紧闭,就连帷帐都是放下来的,外头明媚的阳光,与屋里半点关系都没有。
沐云舒置身一片阴暗中,她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,“苏蒹葭我要你死!”
当初她不是在老夫人面前爆出她有孕之事,想让她被沉塘吗?如今她要用同样的手段,让她身败名裂,死无葬身之地。
除了老夫人,知道她要查账的唯有苏蒹葭,定是她将这个消息透漏给秦氏的,等着瞧,这件事都不用她出面,沈青芷便会捅到老夫人跟前。
老夫人最重名声,知道后怕是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她,加上沈青芷在一旁煽风点火,等着她的要么是三尺白绫,要么是一碗毒药。
秦氏那边也得了信,她一高兴早上多用了半碗饭,这下好了,谁管苏蒹葭是不是清白的,败坏了侯府的名声,只这一条老夫人就绝容不下她。
没了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媳,哪里还轮的上沐云舒这个小贱蹄子掌家。
两个婆子挑开帘子,苏蒹葭才进屋,老夫人都还没开口呢!
“来人啊!把这个贱人拿下。”沈青芷便疾言厉色道:“她一个被人碰过的脏东西,有什么资格做侯府的当家主母。”
“母亲,依着我说不如先把她送到城外的青云庵,至于以后……”自然是赏她一杯毒酒,这话她虽没有说出来,但懂得都懂。
老夫人眸色沉沉看着她,一言不发。
徐妈妈在一旁进谗言,“老夫人,三姑娘,不如先把人带下去验个身,也省的冤枉了她。”
这都还没怎么呢!她就一口一个她,连夫人都不叫了。
你以为她这是在帮苏蒹葭说话吗?
那就大错而特错了。
这是在羞辱她,不管苏蒹葭是不是清白的,只要她被带下去验身,就像是一盆脏水泼在她身上,以后她再也别想洗清,这将是她一辈子的污点。
沈青芷一听就笑了,“这个主意好,那就先把她带下去验身。”
谁在乎她是不是清白的?
她就是不洁之身,出了这扇门他们也得为她辩驳,总不能污了侯府的名声,能叫她多受些侮辱也是好的。
沈青芷一声令下,徐妈妈跟着另一个婆子笑的不怀好意,朝苏蒹葭走去。
苏蒹葭捏了捏袖兜里的瓷瓶,她明艳的面容寒气逼人,“我看谁敢碰我,就连三岁的小儿都知道流言不可信……”
“空穴不来风,若非心虚,你为何不敢叫人验明正身?”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沈青芷厉声打断她的话,“你心里分明有鬼,为了侯府清誉,今日你验也得验,不验也得验。”
浅月和青玉两个人护在她身前。
老夫人有些犹豫,“芷儿,她到底是鹤亭媳妇,要不等问过鹤亭的意见再说?”
沈青芷却等不得,自从娶妻后,二哥的心眼子都是偏的,等他来帮这个贱人吗?
“母亲,等她验明正身之后,再去请二哥也不迟。”她说着看向屋里一众婆子,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?”
“蒹葭要不你委屈你一下?这事对你也好,验过之后我看谁还敢乱嚼舌根?”老夫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,她想的是若是验过之后,她是清白的,便可保住侯府的名声。
“母亲,我若是清白的,何需验?”苏蒹葭可不傻,她态度强硬,“今日不管谁,只要敢碰我,就是个死!”
她说着悄无声息拧开袖兜里的瓷瓶。
验身是不可能的。
“你好大的口气,这可由不得你。”沈青芷冷笑一声,几个婆子气势汹汹朝苏蒹葭扑了过去。
“你们别碰我家小姐!”浅月和青玉已经和她们拉扯起来。
苏蒹葭让她们退下,她已经说了,今日谁敢动她,她就要谁的命,她们不怕死尽管来。
徐妈妈一马当先朝她伸出手来。
眼见徐妈妈就要碰到她。
“都住手!是谁给你们的胆子,竟敢对夫人动手。”就在那时沈鹤亭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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